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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冊封為世子 修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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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安二十二年十月,漢帝命魏王冕用十二旒,儀同皇帝,乘金根車,駕六馬,設五時副車。

同月,魏王曹操下令以次子曹丕為魏王太子。看似比較突然,可思及前事,從鐘繇的玉佩開始,我們就在一步步地努力之中,再加上他們那裏崔筠衣繡違制,楊修對我們的“蓄意陷害”,曹植醉酒私開司馬門,接二連三地出差錯;我們卻猶如神助。魏王太子之位,即便不是水到渠成,也說得上是順理成章了。

書面語言上,皇帝的儲君稱之為皇太子,諸侯王的繼承人稱為王太子,將來史書一般皆都寫作“太子”。由於在日常生活中念起來容易混淆,引發不必要的誤會。因此,“王太子”有另一個口語稱呼,柿子,不對,是“世子”。

為恭賀世子新立,臣屬們送了許多表禮,也有各位官僚妻子送的各種首飾,就連皇帝都有所賞賜,一時間,吃的,用的,擺滿了整個院子。

“將禮單給世子妃過目。”我倚在外廳門口,掃了一眼,便將記錄著禮物的竹簡往萍兒手裏一塞。

萍兒環視了下四周,壓低了聲音,“上頭沒冊封那位為‘世子妃’,不能亂叫的。”

額,原來不是自動升級的?哦,也對,卞夫人在丁夫人被送回娘家之後就是曹操的正妻了,可曹操成為魏王之後她也沒自動升級為王後。所以現在該叫甄宓什麽?

“將這禮單送去甄氏夫人那裏,由她決定如何向各處分配。”我糾正了一遍稱呼。

萍兒嘟嘴道:“何必呢?那邊從不管這些事的。”

“那是她的事情。”我搖搖頭,“該我們做的,總是要做足了的。”接二連三地被卞夫人內涵恃寵而驕於我來言可不是什麽好事情。

“諾!”萍兒雖尚有些不服,仍是領命而去。

一件大事圓滿完成。以後大概,能輕松些了吧。

才想轉身進去,曹丕不知何時從從屋裏出來,雙手從我兩側腰間探了過來,“這幾天真是高興。”

“還說呢,那天中尉辛毗來傳父王旨意,你掐著他的脖子直搖,將辛中尉嚇得落荒而逃。”我側頭笑道,“他怕是以後再不敢來這兒了!”

那一天,那位深受曹操器重的重臣來告知冊封世子一事。曹丕頓時拋卻了平時裏樹立的溫文儒雅形象,一下子便從地上跳了起來,高興地掐著辛毗的脖子一陣亂晃,“辛先生,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?”當時我在裏屋透著門縫向外張望,一面替他高興,一面卻又擔心他會不會一激動去親辛毗一口來確定是不是夢境......

看辛毗的表情,也是一臉的“受寵若驚”。這四個字,讀作“驚訝愕然”。

“哪有那般誇張?”他反駁嗆聲,一會兒又輕聲嘟囔,“只是略有些失禮罷了。”

我轉身擡眼:“只是略有些?”

他終於撇嘴承認,“是高興過甚。連辛毗的女兒都覺得不妥。”

我一楞,怎麽又扯到辛毗女兒上了,忙問道:“怎麽說?”

“那日辛先生回去,正巧他女兒攜婿回門,談及此事。那婦人道,世子他是魏國未來的主人,擔負起一國的重任,應該憂心忡忡才是,喜極失態對魏國而言,並非幸事。”曹丕提及此事臉上神情和語氣皆是平平淡淡,倒看不出他有沒有被這話氣到。

“這話說的還挺有道理的。”我輕輕點頭,然而很快找到了重點,“可是人家父女間的對話,你如何知道的這般清楚?”

他笑著眨了眨眼,沒有開口。哦,我懂,心照不宣。

以前聽人說大臣們白天吃的什麽飯,做君主的晚上就能曉得,還以為只是笑話來著。

“那種小事父王如今也是默認了,有時候覺得,其實,他也並非那般偏心。”曹丕又道,“我同你一樣,亦覺得那婦人的話雖然難聽,卻是實話。如今天下如此紛亂,確實不該為自己得了世子之位而高興,應該壓抑著性子時刻憂慮將來是否能夠和父親一樣掌控住局勢才是。”

真是越來越成熟了呢,只是不知這樣的成熟於他而言是否是好事。

“喜怒乃人之常情,籌謀了這麽多年的事情有了著落,高興是應該的,我覺得倒也不必刻意壓抑著性子。咱們在高興的同時,擔憂著如何讓魏國更加興盛,不就行了?”我仰頭看他。

曹丕眼睛一亮,剛想說些什麽。卻聽得院外傳來哈哈爽朗笑聲,“二兄二嫂好生恩愛,青天白日的也不避人。”

我這才發現自己雙手還掛在曹丕的脖子上。臉上一燙,訕訕地縮回了手。

“子文,你怎麽來了?”曹丕手握拳狀,假咳掩笑,“快進來坐。”

原是曹彰夫妻二人攜手前來。比之曹植的清新飄逸,曹丕的豐神俊朗,曹彰的長相則顯得比較粗獷,略帶暗黃的須發,更為他增添了幾分威猛之感。可就是這麽一個人,讓孫敏即使被困小院也日夜牽掛,從未忘懷。

如今,他們夫妻二人也算是苦盡甘來了。

“我聽人說許都似又有動靜,去問父王,父王只字不提。是以來詢問世子兄長。”曹彰正色詢問道。

曹丕神色一凜,卻又笑道:“此事說來話長,我們進書房詳談。”

聽曹丕說,這幾年隨著曹彰戰功日見顯赫,心也大了不少,竟不大滿足於軍中職位。雖說如今大局已定,但曹彰大概還是想在曹操面前展現下政治能力吧?只是如今看來似乎智商沒有跟上,許都是天子所在之地,加上之前伏皇後一事,曹操對許都的看管定然更為嚴格,若是真有什麽風吹草動,他豈會不知?既然曹操不說,定然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的。想來他兄長是要好好給他上一課的。

“二嫂,不如我們也出去走走?”孫敏松開曹彰的手前來拉我。

我同曹丕交換了個眼神後,他引曹彰走向書房,我帶孫敏出了外廳,向院外方向走去。

我尚未開口,孫敏先嘆道:“子文似乎變了不少是不是?多年之前他還只知打仗狩獵的。如今竟也曉得在那些事情上下功夫了。”

“人總是要成長的,只是,總覺得子文,他還是更適合戰場些。”我輕笑了笑,也不知她是否聽明白了。又接著問她,“總想問你,卻苦於沒有機會,出了小院之後一切可還習慣?”

孫敏搖頭,“夫妻和睦,愛子在膝下承歡,一切就像在夢中一般。只怕有朝一日夢醒,與江東再起戰事,一切還得回到從前。”

“胡言亂語!”我張口啐道,“既然熬出頭來,就好好過日子,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?”

孫敏笑著,“如今大事已定,你們才是熬出頭了。先前聽聞父王極是疼愛子建,大家皆為二兄捏一把汗。不料峰回路轉,子建那裏接二連三出差錯,二兄倒是愈發成熟穩重。”

“說起這個,那時你在鄴城,可曾聽聞子建那時是因何事醉酒馳道,出的司馬門?”問這個純粹是出於我個人好奇心。

孫敏想了想,壓低聲音道:“那時我還在小院,不怎麽了解詳情。後來倒是從宮人口中聽到些流言蜚語,說是那夜和二嫂,我的意思是說,和甄氏有所爭執過後才去同楊修喝的酒。也不知怎麽傳的,叔嫂二人有什麽好爭執的?後來母親回鄴城,嚴懲了幾個嚼舌根的人,才杜絕了這流言。”

難怪當時曹丕也絕口不提曹植醉酒闖馳道的原因。

只是,我也沒弄明白,曹植和甄宓有什麽好爭執的?

雖如此想著,面上還是不露聲色地接下話茬,“母親她做的對,傳出那毫無根據的謠言的人是該嚴懲。”

我們邊走邊聊,說話間已到了後園。說來也巧,竟迎面撞見萍兒拿竹簡擋著臉低著頭往回走。

“怎麽了?”我見她一味擋著臉,覺得怪異,伸手輕輕移開她面前的竹簡。

萍兒頭發散落,臉頰兩側通紅,像是才與人打過架一般。我輕捋了捋她的頭發,還沒問話,她便“哇”地一聲哭了出來,“適才明明瞧見甄夫人在假山後面站著,綠竹非說不在。不讓過去尋也就罷了,一言不合還出手相向。”

她邊哭邊說,雖說的不甚清楚,我還是大概能聽明白。好像是說她本來是想去找甄宓送那禮單的,遠遠瞧見她在假山後面,結果甄宓的婢女綠竹不知怎地不讓她去尋甄宓,兩人一言不合便吵將起來,旋即又大打出手。

“怪可憐的。手臂都被抓開了!”孫敏拂起來萍兒的衣袖,果真有幾條紅印。

我關註點永遠和孫敏不同,皺著眉頭問萍兒:“別指望別人會替你出頭!別人打你,你就不會打還她嗎?她打你一巴掌,你就不能還她兩巴掌嗎,她抓你頭發,你就不能撕她的臉嗎?”

“我打回去了。”原本還在哭著的萍兒破涕笑道,“她現在傷的比我還重。”

我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,拿過她手中的竹簡,“別哭了,打回去了就好。現在自己去衛太醫那裏擦點藥!這個,我自己去交給她。”

見萍兒走後,孫敏輕推了我一下,笑道:“也不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,只聽得一面之辭就教人打回去,怎麽不想想其實也有可能是你那小丫頭先動的手,反倒打一耙呢?”

我一楞,說得也是。旋即搖頭自嘲道:“平日裏護短護慣了。”

“要去那邊看看究竟怎麽回事嗎?”孫敏又問我。

我點了點頭,“是準備去看看。”

“你們的事情,我不便摻和進來。”她抱歉般地笑了笑。

“原是應該的。”我理解她這話,經歷了那麽多事,孫敏也成熟許多了。

“想來子文和世子兄弟二人還有的聊,我也不等他了,自己回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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